【迷宫组】开到荼蘼


BGM:I LOVE YOU — 高桥优

全是玻璃渣,慎入





[0]


“受最强寒流影响,近几日日本迎来史上最低温,关东、北海道等地区被较强大雪覆盖……”


暖气十足的客厅内发出电视播报天气预报的声音,天堂真矢看了眼阳台窗户外席卷而过的雪。窗外的风声似兽类在低声咆哮,她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读手里的剧本。


“位于大雪山国立公园的一座雪山发生了雪崩,造成一名登山者失踪,三名滑雪者受伤……”


天堂真矢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皱了皱眉,盯着剧本,却难以读进去。


内心不知为何充斥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1]


看到西条克洛迪娜遭遇雪崩去世的报道,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接到石动双叶的电话时,天堂真矢正在参加新电影的宣传会,忙得脱不开身。会场里的交谈声交错而嘈杂,她并未听清手机里的内容。


天堂真矢朝身旁的工作人员示意,想要出去接个电话。工作人员却委婉地表示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天堂真矢只好挂了电话,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过去。


结束完后,她回到个人的休息室,才看到石动发来的短信。


克洛子的葬礼,你会来参加吗?


天堂真矢默默地看着这一行字,随后锁上屏幕将手机甩到一边。


外边的雪下得很大,天堂真矢坐在安静的房间内,仍能听到室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她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去,准确来说,是能不能去。


她靠着软椅,闭上了怠倦的双眼。 最终她还是回了石动双叶这么一句话。


我会去。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一位年轻女演员不幸逝世的相关报道。在演艺事业辉煌时遭遇意外而永离人世,不仅粉丝感到可惜和悲痛,就连一向刻薄的一些八卦媒体和平日里的黑粉也收敛了张牙舞爪和咄咄逼人的恶意。 


西条克洛迪娜的葬礼在东京一家非常大的殡仪馆举行,前去参加的多是西条克洛迪娜读书时的同学和演艺界里的同事及朋友。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皑皑白雪纷飞在空中,模糊了四周的景色和视线。不断飘落的雪花覆盖在这片嘈杂的城市上,堆积成雪地。


天堂真矢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套装,当她从车子上下来时,守在殡仪馆外面的记者立刻将相机对准她,一片快门声响起,似涨潮的海浪声。


看不出这位当红女演员的情绪,她只是低垂着眼眸,打着一柄黑伞,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仿佛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黑色的西装将她平日里温润优雅的气质敛起,此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着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气场。


西条克洛迪娜的父母没有想到她会出现,都哽住没有说话,沉默着。爱城华恋她们也都惊讶地回头朝天堂真矢这边张望。


天堂真矢倒是泰然自若地走向他们。


“叔叔,阿姨,”她朝那两位中年人恭敬地鞠躬,“我可以来送送她吗?”


西条克洛迪娜的父亲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而她的母亲只是红着眼睛凝视着她,轻轻点头。


告别仪式的照片选的是学生时代的西条克洛迪娜,漂亮青涩,眉宇间是熟悉的倔强。


天堂真矢忘了自己是怎么进香,又是怎么退到一旁的席坐,整个告别仪式中她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这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候,与西条克洛迪娜分手后的日子也未曾像现在这样煎熬。


她知道枯荣有数,生死无常,只是仍难以接受。


结束后,天堂真矢正想起身,被石动双叶一把按住。


“我有话和你说,天堂。”她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石动双叶知道自己不该对天堂真矢有气,毕竟她们的关系走到那样的地步,也都是两人自愿选择的。可她就是看不惯天堂真矢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知道她是因雪崩去世的吧,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那一座雪山吗?”


天堂真矢平静地看着她,垂立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握成半拳,骨节泛白,指尖似要嵌入掌心。胃里一阵痉挛,让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双叶亲……”花柳香子低声叫石动双叶的名字。


半晌后石动双叶还是放开了她。


无论一个人取得多大的成就,时间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天堂真矢的面容也有了时间流逝的痕迹,她的眼角开始出现细纹,唯独眼神还是像以前那样清澈明亮。


那是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


可她终究没能看清她这一生最在意的那个人的心思。




[2]


天堂真矢在16岁那年遇到了可以与她并肩的人。


这么说不太恰当,毕竟出色优秀的人不计其数,可唯独只有这个人,有着不输给她的骄傲和自尊,对舞台的执着近乎疯狂和偏执。


父母的光芒自幼时便一直笼罩着她,加上她自身的天赋和努力,被众多人认为是天才。


太过耀眼,因此极少有人愿意靠近她,或嫉妒或不解,或羡慕或敬畏,她处于高处,曲高和寡。


唯独西条克洛迪娜不会这样。


被她击败多次也从不服输气馁,依旧竭尽全力;即使是竞争对手却仍信任和理解自己。喜欢上这样的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她们的关系在二年级的那场Revue中得到了转折,西条不再像以前那样,气势汹汹地对待她。但那场双人Revue后,天堂真矢注意到她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她知道她难以介怀,毕竟就连自己也非常不甘心,甚至在神乐和星见面前失态地大喊了起来。


在一天黄昏一起练舞时,天堂真矢开口道:“你还在为那场Revue的事而介怀吗?”


“那是当然的吧,居然就那样输了。”西条克洛迪娜没想到天堂真矢会提起这件事,愣了愣,垂下眼睑说道。


“我不认为是你拖累了我,西条同学,”天堂真矢停下舞步,认真地看着她,“即便那一场Revue是我们输了,我也不认为我们没有她们闪耀。”


西条克洛迪娜一怔,抬眼看向她。她没想到天堂真矢会知道她耿耿于怀的原因。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很久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天堂真矢,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单方面地追逐你,却总是无法超过你。”


一向在她面前骄傲到有些蛮横的人此时却说出这样的话,天堂真矢觉得心脏有些泛疼。


“没有这回事,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对手,你的追赶让我产生了危机感,我才能走得更远,”天堂真矢停顿了一下,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而且,西条同学有自己的闪耀点,就像你说的,你并没有输给我。”


压在心底沉重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案,西条克洛迪娜并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撇了撇嘴,落下几滴泪来。


那是被在意的人所承认的惊喜和释怀。


天堂真矢凝视着她,忽然有些无措。她试探着将手放到西条克洛迪娜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对方没有对此作出反应。


西条克洛迪娜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杂乱地纠结在一起,紫红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


“不要忍着,放声哭出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哈?啰嗦!”西条克洛迪娜一把抹掉泪,接着瞪了她一眼。


夜色降临,她们没有继续练舞,也没有开灯,只是安静地坐在地板上。一只鸟扑扇着翅膀落到窗沿上,向屋内张望。月光透过窗外那颗繁茂的树似银水般潺潺流淌进来,细碎的光斑落在她们身上。


浅金色头发的女孩抱着双膝坐在地上,而她身边的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第二天清晨,西条克洛迪娜走进公用客厅时,听到厨房传来烧水沸腾的声音。


“早啊,奈奈。”她边打着招呼边走进去,惊讶地发现正在做早餐的并非是大场奈奈,而是系着围裙的首席。 


天堂真矢转身看她,笑道:“早上好,西条同学。”


“你……怎么会……”西条克洛迪娜还没反应过来。


“帮忙把早餐端过去吧。”天堂真矢将红茶和餐盘递给她。


“哦……”西条克洛迪娜伸手接过去。


那个周末许多人都回家了,只有她们和惯常留宿的星见纯那以及大场奈奈没有回去。平时都是大场奈奈做饭给大家吃,因此三人对此诧异了好一会。 


西条克洛迪娜抿了口红茶,口味像以往那样贴合她的喜好,她不得不承认,天堂真矢真的太了解她了。


随后她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天堂真矢。


执着茶杯的首席正打量着她,见她看向自己,只是微笑:“不好喝吗?”


“不,没那么回事,”西条克洛迪娜终于还是坦诚了一回,“很好喝。”


她再迟钝也察觉到,这是天堂真矢特意为她做的早餐。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西条克洛迪娜在心里腹诽道。


但她其实是很高兴的,红茶入口直暖到胃里。她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心底不断涌起欢愉。


她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突然觉得有些心惊。天堂真矢这样的一个人,她担心你安慰你并不会通过直白的语言表达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点点滴滴融入到举动里,所以很容易就被忽略掉。


她是不是在很多时候都像这样鼓励或者安抚过大家?



18岁那年,升入三年级的她们在寒假时去了大雪山国立公园。这是学校为她们举行的冬游活动,三天两夜。


住宿的地方在山脚下,从旅馆的窗户往外眺望,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雪山。


大家都闹哄哄地要去有名的温泉宝地泡温泉,偏偏天堂真矢要脱离大家,去坐缆车爬山。


“我也要去!”西条克洛迪娜撂下这句话,就跑去找天堂真矢去了。


“噗,克洛酱还真是喜欢和真矢酱玩呢。”大场奈奈一脸我都明白的样子目送着她们离开,接着才跟其他人去泡温泉。


也难怪天堂真矢想去爬雪山,今天的天气比较好,还有难得的阳光,不至于太冷。她们穿着羽绒服和租来的爬山设备,排队坐上了缆车。


天堂真矢和其他带队的导游交谈着,听对话,似乎这位首席对这里很熟悉。


“我家人以前几乎每年都会带我来这里旅游。”天堂真矢和她解释道。


从缆车上下来,天堂真矢带着她避开滑雪道正在滑雪的人群,往登山步道走去。


她没有忽略掉一旁的女孩正边走边看那些滑雪的人的举动。


“明天来滑雪吧。”西条克洛迪娜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转过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怎么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


天堂真矢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她。


雪地很滑,靴子没入雪里再抬脚拔出来,走几步还好,长时间下来就太消耗体力了。还未爬到半山腰,西条克洛迪娜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阳光不知何时消失,隐遁在层层云后。越往上爬便越冷,风刮在脸上冰且刺痛。


“加油,西条同学。”天堂真矢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淡然模样,她伸出手想牵住西条克洛迪娜,拉着她往前走。


“我可以,不用管我。”西条克洛迪娜提了口气,跟上她的脚步。 


不得不说山顶的风景确实非常美,一片自然景观尽收眼底,周围也没有喧哗声和拥挤的人群。


天空开始扬下晶莹洁白的雪花。 


“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天堂真矢忽然开口道。


“难不成你在不安?”


“不安也只是于事无补。”


在面对人生的岔路口时难免会有惶惶不安的情绪,不同的抉择会走向不同的结果。西条克洛迪娜不知道天堂真矢会不会像她们这样烦恼这些事情,临近毕业,大家都在忙碌着升学考试,或是准备投身去更广阔的舞台。


她不信天堂真矢对此毫无感觉,毕竟这人习惯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


“即使毕业了也不要松懈,天堂真矢,我不会放弃超过你的想法。”


天堂真矢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些,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


与其说是对前路未知的不安,天堂真矢反而担心的是毕业后西条克洛迪娜的目光不再注视着她。


她的确是个贪心的人,舞台也好,西条克洛迪娜的追逐也好,她都想紧紧抓住不放。


两人下山时,西条克洛迪娜因体力不支屈了一下膝盖,结果一下子打滑扑在雪地上,溅起雪花。 


天堂真矢被她吓到,想要拽她起来,西条克洛迪娜却牵住她的手,恶作剧般用力扯了一下,结果对方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她身上。


天堂真矢撑着她两侧的雪地勉强支起身子,无奈地看着她:“西条同学意外的很孩子气啊。”


西条克洛迪娜因为这个恶作剧正兀自笑着,紫红色的眼眸笑得眯起,眼睫上粘着细细的雪花。


天堂真矢没忍住,低下头吻了上去,嘴唇上落下的雪在两人的口中融化开来。


她僭越了,应该忍住的,可是她已经忍得足够久了。


做好了被对方推开并且生气的准备,却没想到西条克洛迪娜只是呆楞了一下,随后以更热烈的方式吻了回去。




[3]


天堂真矢走到庭园里,想要缓一缓,屋内气氛实在太过压抑。


雪絮纷纷扬扬飘落至她的头发和脸上,很快便融化,刺骨的冷霎时漫开。她点了半天才点燃一支烟,烟雾和呼吸时喷洒出的白雾一并纠缠着袅袅升起。


石动双叶找到她时,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打着伞走上去,遮住了两人。她注意到天堂真矢的手冻得有些发紫,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不禁皱眉:“这样会感冒的。”


“没事,我身体一向很好。”


“天堂,我刚才有些过火了,抱歉。”石动双叶诚恳地道歉。


“没关系,你和克洛迪娜关系好,我可以理解。”


石动双叶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西条克洛迪娜不太喜欢她这个样子。再任性一点也好,脸上多点情绪也好,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无力。


“她这些年一直都有提到你。”石动双叶叹气,眼神里满是不忍。


“她不是已经有交往的人了?那位先生怎么没来?”天堂真矢问。


“早就分开了。她这些年陆陆续续交往了好些人,却总是不满意似的。”


天堂真矢没有回话,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伞下,夹着烟的手指蜷着,身影僵硬,火星快要烧到她的手指,却好像浑然不觉似的,任凭烟蒂掉落在雪地上。


“天堂你足够优秀冷静,一直都能勘破别人的想法,偏偏遇到自己的事情,就容易糊涂——”


石动双叶忽然噤声,她扭头看向天堂真矢时,发现她脸颊有明显的泪痕。


眼泪一旦流下来,就好像被打开了匣的水,越流越急,止也止不住。




西条克洛迪娜为什么要去那一座雪山呢?


那是她们朝对方坦诚表白心意的地方,天堂真矢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她总是会在交往纪念日带西条克洛迪娜重游雪山。


直至她们分手,她都没有再去那个地方。 


可她不知道西条克洛迪娜原来一直都保持了这个习惯。


在一起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即使演员的高压工作使得她们聚少离多,她们本就足够了解对方,也尊重彼此的追求,得以相互支持着走得更远。 


一切转折源于被偷拍的照片和周刊文春的报道。


两人去国外旅游时的画面被记者偷拍到,举止过于亲密,引起大家强烈的争论。


她失策了,没料到这些记者会跟着一起出国,只为窥视演员的私生活。


天堂真矢看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论,如坠入冰窟,心底一阵发凉。即便到了现在,看似周遭已经比以前包容开放许多,真要公开了,仍是有不少人对此表示反对。


她没想到反应最激烈的人居然是她的父母和西条克洛迪娜的父亲。


在日本,勇于公开性取向的艺人屈指可数,且带来的弊端远远大于好处。


为了不影响两人的事业,她们各自的事务所决定对此否认到底,拒不承认。


而家人那关终是难以逾越,一直不被认可。


这份感情在长久下来的压力和躲藏中逐渐变质,等到她们反应过来时,皆都身心俱倦。


再继续这样下去,无论是她和西条克洛迪娜的感情,还是演艺事业都没办法得到突破。


先提分手的是她,而西条克洛迪娜会答应自己,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那天西条克洛迪娜回到她们一起在东京买的房子时,天堂真矢正在厨房做料理,挂壁CD机还在放着歌。当时她们都还未成名,赚的钱不多,房子几乎花光了她们的积蓄。


“回来了?”天堂真矢抬眼看她。


西条克洛迪娜看了眼沙发,发现买给天堂真矢父母的年货在上面放着。


“他们还是不肯见你?”


天堂真矢顿了顿,嗯了一声。


那是她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吃过饭西条克洛迪娜自觉地去洗餐具。天堂真矢在一旁靠着墙壁看着她。


西条克洛迪娜笑道:“看什么?”


“跳支舞吗?”天堂真矢等她洗完擦干净手后,伸手道。


CD机里放的是卡洛斯·加德尔的Por Una Cabeza,西条克洛迪娜嗤笑一声:“跳这个曲子?这舞曲后面永远都差一步,我们恐怕跳到天亮也跳不完。”


“不好吗?”天堂真矢也笑,她搂住西条克洛迪娜的腰肢,低头抵在她的肩窝上。


两人在狭窄的厨房踩着欲拒还迎的探戈舞步,一进一退,西条克洛迪娜似乎察觉到什么,抬手摸了摸肩上人的头发,问:“你有话要说吗?”


“我们分手吧,克洛迪娜。”


西条克洛迪娜早有预料的样子,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说好。


她们抱着对方,舞步默契配合,却总是差了那么一步。




分手后两人将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欢的舞台上,心照不宣地不再联系对方,从彼此的世界里彻底抽离出来。


天堂真矢在多年后总是会回想起分手前的最后一支探戈,几乎像是她们一生的隐喻。


天堂真矢的父母很欣慰自己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即便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我对她是认真的。”天堂真矢拒绝过好几次他们为她介绍对象,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自以为是的人总爱这样,抨击你的情感,将你的真心话判为是戏言。


偏偏你也成了帮凶,跟着他们一起把爱扼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西条克洛迪娜,她想着等两人的事业足够稳定,她就再试一次。


可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她。

说到底又凭什么要为了你而驻足呢?

她自嘲地想。


西条克洛迪娜与当红的男优交往的消息传遍整个日本,这让当初的同性恋情的新闻一下子变得有些站不住脚。


她选择收回自己心思,不再奢望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过去。




[4]


也许当初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让她们共渡难关,偏偏她选了最极端的一种。


是她错了吗?


可她当时应该怎么做呢?


回头是错,向前也是错,不断弥补修正也是错。


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


葬礼结束后,天堂真矢正准备离开,余光瞥到西条克洛迪娜的父母向她走过来,立刻停住了脚步。 


西条克洛迪娜长得很像她的母亲,眉眼间又有几分似她的父亲。她的母亲日语讲得不太标准,与自己交谈却没有太大障碍。


天堂真矢看了看她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他之前一直不看好她与西条克洛迪娜的感情,对她很排斥。他不拒绝自己参加西条克洛迪娜的葬礼,天堂真矢已经很感激了。


她开口告辞,那个男人犹豫一下,终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外面雪大。”




从葬礼回来后,天堂真矢开始反反复复地做梦。她梦见了那座雪山,她们在那里互通心意,也是那座雪山,带走了她最爱的人。


她还梦见厨房里的那支探戈,钢琴和小提琴互相追逐般的演奏掩盖两人的脚步声,两人步步紧逼,步步后退,像一场没有结局的博弈。


她与西条克洛迪娜就像是这支探戈,你退我进,我懂你知,终究还是一步之遥。




[5]


那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传闻,演员天堂真矢和西条克洛迪娜疑是交往的同性恋情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到了现在,一方已经去世了,这种传闻却仍未停止被议论。


网上有人说她太过无情,高中同学出了这档事,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有人认为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不是喜欢炒作的人。


任凭他们讨论关注,唯一的当事人对此一言不发,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


天堂真矢一直未婚,将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热爱的演艺事业,让这件事情的真相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直到很多年后的一天,推特上炸开了锅,天堂真矢突然艾特了那个早已久无人用的账号。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还是法文,却在网上激起千层浪,也足以给长久以来的千万揣测画上一个句号。



Tu me manques beaucoup, ma amour.

(我很想念你,我的爱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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